菜花时节渔趣多

油菜花开的季节

今天回江阴，一路上是金黄的油菜花，连风里也是那淡淡的花香。这是个钓鱼的季节，儿时的我经常拿钓竿，趴在池塘边，钓鱼玩。

老家后院外，有条大渠河，说是河，其实是个大水塘，人们淘米洗菜均在那里。

那塘里的鰟皮鱼最多，有红眼鰟皮、小鰟皮、大鰟皮等好几种，小鰟皮一般给猫吃，大鰟皮可以油炸吃。

这水塘里还有麦鸡哥、昂公鱼、窜条鱼、小鲫鱼等，那次居然钓到一条大昂公鱼，色金黄，有胡须，咕咕地叫，让我着实高兴了一阵。

但这里也有让我气恼的鱼，那是刀鳅。这家伙鱼脊如刀，常常划伤我的手，而且这刀鳅太贪吃，常常把鱼钩吞进肚里。

稍跑远一点，是个叫夹岗泾的河塘，这池塘四旁都是麦田。我最喜欢到这里静静地钓鱼。

这里的鱼和大渠河不同，一种叫贼土鸡的小鱼很多，那鱼是土黄色，个头很小，但头大嘴大，平时匍匐在河边的水底下，一动不动，如果惊动了它，那就猛地一窜，搅浑了一团河水，逃得没有踪影。它很贪吃，我鱼钩一下，它就会一跃而起，死死咬住鱼钩，可惜鱼儿实在太小。

我最喜欢夹岗泾的大米虾，它咬钩时非常轻缓，只觉得鹅毛的浮标慢慢地下沉了，才知道有虾咬钩了。提竿要慢，否则会脱钩，大米虾出水后，会挣扎，尾巴一甩一夹，弄得你一脸的水花。

夹岗泾的早晨很美，记得有次是星期天，我一早就来到河边，河边四周是麦苗青青，油菜花黄黄，阳光下塘水特别清澈，看得见水下鱼儿在游荡。我放下鱼钩，就频频有鱼儿上钩，那是非常漂亮的小塘鲤鱼，圆圆的身躯，鱼鳞有黑有黄。塘鲤鱼蒸鸡蛋，味道非常鲜美。那天，要不是外婆硬拽我回去吃早饭，可能收获更多。

油菜花开的时候，鲫鱼是最好钓的。鱼饵用饭粒，就在淘米洗菜的河滩下钩。鲫鱼咬钩很有特点，浮标先是轻轻地抖动，然后突然水面下的浮标升起，这时就要提竿。

春天河塘里的鲫鱼最肥，鳞片发着金黄色的光，掉在地上，上下蹦跳……这种鲫鱼一肚子的鱼籽，用来熬汤，鲜美无比！外婆的拿手菜，是鲫鱼肚子里塞肉沫，放酱油红烧，那种滋味啊……

后来，我长大了，也很少有机会回老家了，但还是想着钓鱼。在南京，也曾在玄武湖畔钓过鱼，甚至去赛虹桥外的野河塘里去钓过，也有过大米虾和菜花甲鱼的收获，但总没有儿时垂钓的乐趣。

故乡之所以让人思念，儿时的乐趣之所以回味无穷，是因为过去的岁月不可能再有。热爱生活，就是要珍惜当下。

文/黄煌

南京中医药大学国际经方学院院长、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