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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12-02 10:38
记得小时候，人们很难能理一次发，小孩子通常要在过节时才会被大人逼迫着去理发，因为以前理发用的是手动推子，通常会夹着头发，就像活拔生拽一样让人痛不欲生，所以在理发的过程中远远地就能听到小孩子们杀猪般的哀嚎。
记得上小学时，有次和同学结伴到另一位同学家玩时，那位同学趁着家里大人不在，竟然翻出了家里的理发推子，并自告奋勇地想给我俩理发，我推脱头发不长，他就开始给另一位同学理发，从他推出的第一推子开始，我隐约判断出这是他的“处女秀”。因为没有镜子可看，被理发的同学也只好任其摆布，谁知理了一小半，意外就发生了，不知是理发的同学用力过猛，还是被理发的同学头发如猪毛般耿直坚硬，最终推子间的弹簧被折腾断了，吓得这位同学手忙脚乱地把推子摆成原样放回原处，深怕父亲回来发现把自己爆打一顿。当他出来看到被理发的同学那“革命”进行了一半的阴阳头时，忽然灵机一动，又从家里拿出了一把剪刀，对着同学另一半头发上下翻飞起来，最终大功告成时，当我望着着同学头上那拔地而起的层层梯田时，不由想起了农业学大寨，在那像剪毛兔身上留下的道道沟壑外，偶尔还直愣愣地竖着一根长毛，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像孙猴子变成一座庙后那根多余的尾巴竖起的旗杆，孤零零中透着倔强。当那位同学在看过镜中的自己后，一言不发，回去就给头上戴了一顶帽子，唯有默默地等待头顶一个月后再一次“绿草丛生、山花烂漫……”
初上大学时，周末常与老乡相约着到市里逛街，有次走在学校的江边上，远远就看见一堆穿着白大褂的长发美女聚在一起，对着街上的行人不断地拉拉扯扯，旁边还散乱地摆放着几把椅子。同行的老乡有点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我们便被连拉带劝地诱骗过去，一问才知是免费义务理发，因老乡才理过发，而我的一头长发便成了她们的最爱和焦点，如同妖精看到了唐僧肉般笑逐颜开、两眼放光。后来才知她们是某某培训学校之类的学员，为了提高技艺，周末专门上街找人练练手的。一想到我要成为她们的试验品，我死活都想挣脱着逃走，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她们软硬兼施的美人计。因为不收费，自然也谈不上好与坏，更谈不上会帮着清理后颈上的碎发了，原本美好的一个周末就这样因一念之差而变成了一地鸡毛！
若干年后，在我读研期间，有位大学特别要好的同学结婚前专程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为了表示我的尊重，婚礼的前一天，我特意去我经常光顾的那家理发店准备理发，碰巧那天理发的老板有事不在，店里留守的是一位最多十八岁的小姑娘，正在我感到有些怅然若失准备离开时，这位小姑娘手上拿着电推子竟信心满满地对我说，她可以帮我理发，那一刻我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真的信了。当小姑娘问我理什么样的发型时，我回答到“中分”（中分是我多年来一直保持的发型）。当小姑娘拿着电推子认真地从我的脑门正中间开出一条通天大道时，我心头略过一惊：莫非是遭遇了什么“世外高人”了？因为以前给我理发的师傅都是先理鬓角，最后才动头顶……难道这就是她想象中的“中分”？但我还是不动声色地自我心里安慰:这就好比是杀猪，有些人喜欢先割脖子，而有的人喜欢先捅屁股，杀法虽然不一样，但最终的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
小姑娘不断地用梳子拨弄我的头发，当她站在右边，看到左边的头发好像长了些，便略略削剪下去；转过身又感觉好像右边的有些长了，又略略地削剪下去，如此左右两边不断地轮换着削剪，透过面前的镜子，我眼见着我头上的头发变得越来越短，丝毫看不出“中分”的任何型迹，如果硬要从两边略长一点的头发牵强地说这就是中分时，还不如更准确地说那像两个引人发笑的“犄角”。小姑娘自知实在无力回天，她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慌张，脸上趟满了汗，上面沾了不少我的碎头发，最终怯怯地告诉我：理发费就不收了，等过几天头发长了让她老板亲自再给我修一修。我听后尽管心里憋着一股子无名之火，但看着小姑娘着实认真地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也确实不易，为了鼓励她今后继续从事这一造福人类的理发事业而不至于半途而废，我竟然言不由衷地说出了连我自己都感动了的违心话：没关系！没关系！心中却一直暗想：大千世界，人来人往，对于每一个初学者来说，总有一些先驱要做出奉献，只是这等不断升格人生境界的好事，为什么偏偏就让我老人家撞上了两次！！！两次！！！我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沉思良久，最终对自己痛下了杀手，请求小姑娘最后再给我补上温柔的一刀：剃成光头……
走出理发店时，小风一吹，顿觉头上空空如也，倒也真的少了万千烦恼！突然想到了那些出家的僧人：原来要想度人，首先要度掉自己！
2018.2.28于北京
记得上小学时，有次和同学结伴到另一位同学家玩时，那位同学趁着家里大人不在，竟然翻出了家里的理发推子，并自告奋勇地想给我俩理发，我推脱头发不长，他就开始给另一位同学理发，从他推出的第一推子开始，我隐约判断出这是他的“处女秀”。因为没有镜子可看，被理发的同学也只好任其摆布，谁知理了一小半，意外就发生了，不知是理发的同学用力过猛，还是被理发的同学头发如猪毛般耿直坚硬，最终推子间的弹簧被折腾断了，吓得这位同学手忙脚乱地把推子摆成原样放回原处，深怕父亲回来发现把自己爆打一顿。当他出来看到被理发的同学那“革命”进行了一半的阴阳头时，忽然灵机一动，又从家里拿出了一把剪刀，对着同学另一半头发上下翻飞起来，最终大功告成时，当我望着着同学头上那拔地而起的层层梯田时，不由想起了农业学大寨，在那像剪毛兔身上留下的道道沟壑外，偶尔还直愣愣地竖着一根长毛，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像孙猴子变成一座庙后那根多余的尾巴竖起的旗杆，孤零零中透着倔强。当那位同学在看过镜中的自己后，一言不发，回去就给头上戴了一顶帽子，唯有默默地等待头顶一个月后再一次“绿草丛生、山花烂漫……”
初上大学时，周末常与老乡相约着到市里逛街，有次走在学校的江边上，远远就看见一堆穿着白大褂的长发美女聚在一起，对着街上的行人不断地拉拉扯扯，旁边还散乱地摆放着几把椅子。同行的老乡有点好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我们便被连拉带劝地诱骗过去，一问才知是免费义务理发，因老乡才理过发，而我的一头长发便成了她们的最爱和焦点，如同妖精看到了唐僧肉般笑逐颜开、两眼放光。后来才知她们是某某培训学校之类的学员，为了提高技艺，周末专门上街找人练练手的。一想到我要成为她们的试验品，我死活都想挣脱着逃走，但最终还是没有逃脱她们软硬兼施的美人计。因为不收费，自然也谈不上好与坏，更谈不上会帮着清理后颈上的碎发了，原本美好的一个周末就这样因一念之差而变成了一地鸡毛！
若干年后，在我读研期间，有位大学特别要好的同学结婚前专程邀请我参加他的婚礼，为了表示我的尊重，婚礼的前一天，我特意去我经常光顾的那家理发店准备理发，碰巧那天理发的老板有事不在，店里留守的是一位最多十八岁的小姑娘，正在我感到有些怅然若失准备离开时，这位小姑娘手上拿着电推子竟信心满满地对我说，她可以帮我理发，那一刻我不知中了什么邪竟然真的信了。当小姑娘问我理什么样的发型时，我回答到“中分”（中分是我多年来一直保持的发型）。当小姑娘拿着电推子认真地从我的脑门正中间开出一条通天大道时，我心头略过一惊：莫非是遭遇了什么“世外高人”了？因为以前给我理发的师傅都是先理鬓角，最后才动头顶……难道这就是她想象中的“中分”？但我还是不动声色地自我心里安慰:这就好比是杀猪，有些人喜欢先割脖子，而有的人喜欢先捅屁股，杀法虽然不一样，但最终的结果其实都是一样的。
小姑娘不断地用梳子拨弄我的头发，当她站在右边，看到左边的头发好像长了些，便略略削剪下去；转过身又感觉好像右边的有些长了，又略略地削剪下去，如此左右两边不断地轮换着削剪，透过面前的镜子，我眼见着我头上的头发变得越来越短，丝毫看不出“中分”的任何型迹，如果硬要从两边略长一点的头发牵强地说这就是中分时，还不如更准确地说那像两个引人发笑的“犄角”。小姑娘自知实在无力回天，她的神情也变得越来越慌张，脸上趟满了汗，上面沾了不少我的碎头发，最终怯怯地告诉我：理发费就不收了，等过几天头发长了让她老板亲自再给我修一修。我听后尽管心里憋着一股子无名之火，但看着小姑娘着实认真地忙活了一个多小时，也确实不易，为了鼓励她今后继续从事这一造福人类的理发事业而不至于半途而废，我竟然言不由衷地说出了连我自己都感动了的违心话：没关系！没关系！心中却一直暗想：大千世界，人来人往，对于每一个初学者来说，总有一些先驱要做出奉献，只是这等不断升格人生境界的好事，为什么偏偏就让我老人家撞上了两次！！！两次！！！我静静地看着镜中的自己，沉思良久，最终对自己痛下了杀手，请求小姑娘最后再给我补上温柔的一刀：剃成光头……
走出理发店时，小风一吹，顿觉头上空空如也，倒也真的少了万千烦恼！突然想到了那些出家的僧人：原来要想度人，首先要度掉自己！
2018.2.28于北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