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清雅之趣

 文字/香袭书卷

古代的人，喜欢一些清雅之趣。忙碌的日子，偶尔也想偷点时间，学着古人的样子，焚香，抚琴，写字，慢煮时光。虽是爱读些闲书，却也还不能算是雅士，不知怎么在人前就已经落了个雅致之名。每每收到的礼物，都是一些与茶香，木香，书香，焚香有关的。当然是极其喜欢的，心中还会偷乐一下，忍不住也学着真正的雅士，装模作样地摆弄起来，时间久了，真有些内蕴在体内逐渐停留，生出些带着香气的灵魂。

风雅之人，必是有趣之人。俗世中，有一颗诗意的心，寻一些乐子把生活过得有了情趣。在马不停蹄的生活中，我们时常感觉疲惫，这时，焚一炷香，抚一曲琴，把光阴置于一段香一首曲中，赏花听雨，看云吹雪，倒不失为一种解脱。

古时文人，雅趣居多。诗赋文章，琴棋书画，清茶醇酒，山居小聚，庭前看花，街坊听曲。那时的时光里流出淡雅清香，不急，仿佛时日还有很长。就那么慢慢地品着生活中的小趣，日子过得活色生香。不像现在的人，什么都快捷便利，少了许多品味光阴的情趣。

记得《浮生六记》中，沈复与芸娘，他们的生活并不富裕，但很有趣。两人有一颗浪漫的心，吟诗作赋，琴瑟和鸣，把琐碎平凡中的日子过得有滋有味。芸娘心思精巧，案头瓶花从未断绝。静室焚香，芸娘会把沉香放在饭锅里蒸透，又在炉子上放一个钢丝架子，距离火焰半寸左右，慢慢烘烤，香气就会幽静蕴藉，且没有烟气。这样的心思，是何等的精妙，定是对生活深情万种的人，才会生出如此心思。

印象最深的是，夏月之时，荷花初开之际，晚间含苞，早晨时开放。芸娘就用小纱囊包一些茶叶，放在花心里。次日早晨再取出来，烹煮雨水冲泡，香韵绝妙。那一刻，玲珑的心，把平淡的日子过得有味。这些生活的细节，像极了他们之间的爱情，漫长渐生，慢火熬制，事物与情感都显露出了它美好的面目。

“琴棋书画诗酒茶玉”，是古人的八大趣。想着那时的人们，红袖微卷，提笔研墨，烹茶焚香，在琴声中对饮，结交品质如玉的人，落花流水的日子，乐此不疲。一笔一研，都是慢工细雕。更有爱画之人，画中有了清雅，宣纸上的鸟儿和花儿，看上去也多了几分雅静。

有一次，导师用蒲团让我们跪坐在上，拿来一个颂钵，燃了一支香，当清脆的颂钵声响起，一时神清气爽，空明澄澈。无形中升起的喜悦，在扩大。一段香的功夫，钵音绕耳，内心安静下来。在心底有清幽的溪水流淌，有风吹过竹林的哨音，有独步树林的静谧，温暖和宁静在心间绽放。皓月，繁星，碧水，绿树都在其中。我问导师为何，导师说：“清趣。”

在纷繁忙碌的现实生活中，我们的心渐渐失去了诗意，遗忘了山野幽居的意境，世外桃源的意蕴。回归本真，更容易寻到心灵的秘境，从而发现美好。其实美好的事物一直都在，只是我们缺乏一颗风雅的心，和一双发现的眼睛。

我也终是俗人一个，没有芸娘玲珑的心思，没有古人漫长的心性，只能在偶有空暇之时，摆弄一些适合自己的趣品。倘若，能修得淡定从容之心，应对繁杂纷扰尘事，也不枉送礼物的人的一片心意。

于是，净手，焚香，烹茶，听曲，写字，煮光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