缅 怀 母 亲

100 2020-05-27 00:04 宣传员

 缅怀母亲

作者:钟洪成

    

    清明,寒雨纷飞。我的思绪随着这纷飞的寒雨,早已飞到故乡的黄土坡。梓江河的水清澈透明,黄土坡的松柏四季常青。

   母亲,您离我而去已整整十年了。 在这十年里,我一直想为您写一段文字,来记录您艰辛的一生。但对您小时候的人生经历知之甚少,并且总觉得对于您的不平凡一生,用文字描述显得那么苍白无力,因此罢了。

    直到前两年,我在贵阳有幸联系上了您生前的妹妹一汪幺孃,她还健在,今年已经八十一岁了,并且一只眼睛已经失明了,行走很困难,需要搀扶。当她见到我的时候,双手紧紧抓住我的手,激动得掉眼泪,哽咽着讲了您小时侯的事。于是我才能够把这些零零散散的碎片拼接起来,还原您坎坷的一生。

    汪幺孃说她是三八年的,母亲比她大四岁,三四年腊月二十四出生(原身份证三六年是不准确的)。母亲卒于二零零八年,享年七十四岁。

    母亲出生在那个兵荒马乱,民不聊生的民国年代。外婆是三寸金莲知书识礼的大家闺秀,喜欢看戏。外公是一名小商人,在那个男尊女卑的半封建半殖民时代,女人地位十分低下。母亲在姊妹中属老三,因长相乖巧,小名玫瑰(用汪幺娘的原话是姊妹中最漂亮的)。

    母亲一生善良,性格温顺。在六七岁时,家道衰落,吃了上顿没下顿。一次好不容易她和汪幺孃一人分得半边苹果,舍不得吃。后实在饿了才拿出来吃,汪幺孃(那时两三岁,个性要强些)就来争,父母要偏袒小的,结果半个苹果没吃着,还挨一顿吼骂,蹲在晒坝外边伤心的哭了半天。汪幺孃给我讲起这件事,对我说:“我那时不懂事,对不起三姐(我母亲)。"

    后来不久,在那个重男轻女时代,母亲被亲生父亲丢弃在木龙灌。那天逢集,外公买了一个烧饼给她,让她在原地等侯,去买个什么东西回来。天真的母亲哪里知道自己的亲生父亲会狠心拋弃她,左等右等,太阳快落山了,也不见大人来接,这下才慌了,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爸爸,妈妈,我要回家"绝望的呼喊,伤心的眼泪,揪人心魄。这哭喊声终于打动了路过的一对夫妇,他们没有子女,又上了年纪,白捡一个小姑娘,自然高兴。这对夫妇有几十棵樱桃树,樱桃快成熟时,有成群的鸟来啄食。母亲负责照看樱桃树。如果樱桃让小鸟啄食,被老夫妇看见了,就不拿饭给她吃。如果中午困了,打了一下盹,被老夫妇发现,少不了揪耳朵,挨巴掌,伤心的泪水只能往肚子里咽。

    过了一年,大舅二舅他们终于找到母亲。再后来母亲作为童养媳和父亲订了娃娃亲到了我们家。

    我们祖辈佃农,父辈九子妹,再加上母亲,生活的艰辛可想而知了。

   母亲要孝敬公婆,照顾丈夫和子女,还要参加繁重的体力活,从来不曾为自己想过。她的右手无名指就是在参加劳动时被木蛇咬了,得不到及时治疗而弯曲,成为终身残疾。

    我出生时,母亲巳经三十四五岁了。在我的记忆里,年轻的母亲扎着两条乌黑的辫子,长发及腰,穿着青色染蓝布衣服,肤色白净,脸上常带着微笑。我两岁时,妹妹出生。母亲要参加集体劳动,回家煮能照得出人影的玉米粥,还要把碗底的一点大米倒给我吃,还要给妹妹喂奶。后来,妹妹大点,又用砂罐煨饭给我们吃,看到我们一天天长大,母亲抬起手用袖子擦擦汗水,幸福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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