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放的求爱

 俄罗斯族是清代以后从西伯利亚、中亚一带迁徙而来，成为我国多民族大家庭成员的。现有13000多人，主要居住在新疆伊犁、塔城、阿勒泰等地。俄罗斯族人热情奔放，十分喜爱唱歌跳舞。他们的恋爱、婚姻、家庭生活与其民族性格和生活习俗相联系。

春天来了。原野上葱绿一片，杨树、白桦树在春风中摇曳出一簇簇嫩绿，伊犁河畔这儿那儿点缀着一枝枝花簇。正是俄罗斯族人春游踏青的好时光。林间草坪上，随着手风琴声的伴奏，一群俄罗斯族男女青年唱着传统歌曲，跳着欢快的踢踏舞。树林里鸟儿啾啾，姑娘小伙子们追逐，笑闹，打秋千。跑跳够了，坐下来，野餐，讲故事，说说笑笑，尽情欢乐。

节假日里富有诗意的社交活动中，一位小伙子对某姑娘产生了爱慕之情。怎样表达这份感情，怎么试探到姑娘的心呢？

夜幕降临，小伙子来到姑娘窗下，弹起吉他，唱一首歌轻轻拍打在窗口上，像投个小石子在水面上试探深浅。只要灯亮着，光苗就跳动着希望。那就接着弹，继续唱。一曲曲悠扬的曲调，一首首动情的歌子，或缠缠绵绵，叙叨内心的深情；或凄楚悲凉，诉说苦苦的思念；或热情似火，要用歌声浇开那窗户那门扉。

窗子里面，姑娘受着感情的煎熬。可能早就有那意思，却还要等一等，考验考验小伙子的真诚程度。抑或是一座冰清玉洁的雪雕，被小伙子的隆隆烈火烧化开，门扉和心扉一起向夜幕中的真情打开。

虽然是自由恋爱，按民族习惯一般还是得经过媒人说亲和订婚仪式。小伙子向父母介绍自己看中某位姑娘，让父母请媒人去姑娘家说亲。媒人带上大面包到姑娘家，夸奖姑娘美丽贤淑，称赞小伙子聪明能干，建议两家结成姻缘。

女方父母乐意，姑娘满意，就把带来的面包切开大家分尝。过些日子之后，小伙子把姑娘及其父母请去家中，举行订婚仪式。未婚夫妇交换订婚信物，宴请亲戚朋友。大家饮酒、歌唱，祝贺这一对青年的美满姻缘。

俄罗斯族婚礼异常隆重。伴郎们赶着马车载着新郎新娘，小铃铛丁铃细脆一路摇响。教堂门前铺着地毯，撒满鲜花。新婚夫妇手挽着手，踏着鲜花，在人们的祝福声中步入教堂。

新娘身着白色薄纱拖地长裙，头上披戴饰有白色花冠的轻纱，手捧一束鲜花。新郎身穿深色礼服，手持一支蜡烛。神甫主持婚礼，神情庄严地问新郎：“你愿意同她结为夫妻吗？”新郎回答：“愿意。”转而又问新娘，得到肯定的答复之后，为他们祷告。新郎新娘各把刻有双方姓名和结婚日期的戒指相互给对方戴在手指上。

晚上，举行隆重的新婚庆祝晚会。乐队奏起古老庄严的舞曲。宾客们热烈鼓掌，高呼“甜甜蜜蜜”、“和和美美”，向新人抛撒五颜六色的鲜花瓣儿、纸屑和金色的麦粒，祝福他们生活富足美满。

酒宴十分丰富，桌上摆满大圆面包、鱼肉馅饼、奶油、果酱等俄罗斯风味食品。客人们端起酒杯，喝了一口，高喊：“苦啊！”

“苦啊！”意思是酒太苦了，要新郎新娘接吻才能变甜。新人相拥接吻，亲密热烈。人们欢歌畅饮，热情祝贺，一片喜气洋洋。

文/杨盛龙

1953年生于湘西龙山，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中国少数民族作家学会理事